【莱罗/罗莱】瀚海辰星 20

避雷指南:平行世界,私设如山,神展开;莱罗莱无差,吉安CP,杨无CP。
上一更有位姑娘的评论,在文底下看不见,系统消息里又看不全,只好根据前一半的意思回复了哭。说下罗少年时代的时间线:8岁搬家到费沙(还留在奥丁上学),10岁母亲去世,16岁入军校、20岁毕业(和杨保持一致),21岁父亲去世,22岁遇见米,28岁效忠莱,不得不说自从跟了莱,他的人生就变得十分精彩。


午后下过一场小雨,清新的湿意驱尽了空气里囤积的燥热。天边一道残虹,带着将散未散的冷冽瑰丽。

晴空微云之下,一座沉寂许久的古老宅邸久违地焕发出生机。

阔别多年,罗严塔尔以一种预料之外的方式回到了费沙的故居。

莱因哈特迁都费沙的意愿显而易见,目前大本营的转移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军官宿舍的建造与安排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由于当前资源有限,军部明令上将及以上军阶的要员自行解决居住问题。事实上,根本没有几位一级上将还愿意屈就统一分配的官舍。已经贵为元帅、又是知名风流人物的罗严塔尔,实在是无解的特例。

毕典菲尔特就此打趣道:“军部肯定早想踢走罗严塔尔了,明明是个不好管的问题生,还喜欢占用集体资源。没准以后每天早上一开门,外面就是一整列泼辣的费沙美人,简直有伤风化。”

要在统帅本部驻地附近寻一间别馆,还是直接到米达麦亚隔壁和他做邻居,罗严塔尔确实曾为此浪费过片刻的时间。

他最终还是选择暂住费沙的家宅。

这间宅邸在费沙已有百年历史,罗严塔尔八岁那年,他的父亲为了取悦终年郁郁寡欢的夫人,将之购入名下,不辞辛苦地从奥丁搬过来,希望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年幼的罗严塔尔在窗边看着忙碌的佣人。他的心底似乎早有答案。

以不希望中断奥丁的学业为由,他并没有一同前往费沙。

直到暑假来临,他第一次推开费沙的家门,才确定自己模糊的感知果真如实应验。

即使有着与奥丁旧居完全不同的外观设计与庭院规划,新居主宅的构造陈列和从前并无二致。据说是深情的父亲,为了避免妻儿产生背井离乡的孤寂感受,决定把内部装潢按照原先的格局复刻还原。

无论外表是多么金碧辉煌、草木青翠,内里都是一样腐朽衰败、残破不堪,过去的一切都潜伏在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这座名为“家”的房子,永远没有他的位置。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

那个女人见到他以后,如预期般歇斯底里地开始新一轮的发作,诅咒他的出生,想要挖出那只不详的黑色眼睛。他的父亲已显老态,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模样,明明是各大商团都不敢小觑的风云人物,却卑躬屈膝地跟在那个女人身后,满足她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要求。可悲吗?可笑吗?

父亲看着他,眼里露出乞求一般的哀伤。

于是,他在庄园里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栋小楼。

两年后,他的母亲彻底精神失控,在一个深夜自缢身亡。他的父亲遭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浑噩酗酒度日。

父亲在酒气与醉意的催化中看向他:“如果当初没有生下你……”

他终究没有回到费沙继承家业,留在奥丁就读军校。对此,他的父亲并未加以阻拦,也没有吐露与此相关的只言片语。

直到他军校毕业,踏上战场的第一年,收到父亲去世的噩耗。漫长的过去,尽数在那一刻尘埃落定。他又不禁扪心自问……当真能彻底结束吗?

他平静地踏上归途,参加过葬礼,安排好必要的事宜,从此再也没有踏入费沙的家门。

 

罗严塔尔保持着早出晚归、独来独往的稳定日常。女仆间流传着家主年轻有为、勤勉正直、俊美深沉的高度评价。

偶然路过的女仆长微笑着摇摇头,无视这些年轻女孩的窃窃私语。她曾经夺过已故夫人手中的剪刀,救下尚在襁褓中的罗严塔尔一命。

回家的第十天,罗严塔尔终于想起一件事。他客气地询问管家:“为什么一直没见到玛薇莎?”

老管家回答:“玛薇莎小姐参加学校组织的交流活动,上个月已经出发去往海尼森了。”

罗严塔尔冷笑道:“果然赶在正主回家之前,就匆忙逃走了吗?”

管家温和地看着他:“少爷……不,主人,玛薇莎小姐不是那样的孩子。”

罗严塔尔不予评论:“不必理会她。费沙以后会成为帝国新都,要随时注意周围的警戒。”

期间米达麦亚曾上门拜访。仆人们欢天喜地迎接着难得的客人,热情洋溢准备好丰盛的茶点。

米达麦亚看着一排制服整齐、笑颜甜美的女仆,不敢相信地说:“虽然和毕典菲尔特胡诌的有些不同,但……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在他对面,罗严塔尔百无聊赖地啜着咖啡:“阁下是寒舍近十年来的第一位客人,不知贵官到此一游,有什么感想?”

米达麦亚环顾着大到空旷的会客厅,扫过精心布置的艺术品,又看到几名自以为十分隐蔽实则漏洞百出、沉默无声严阵以待守在角落里的女仆,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压力。

米达麦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罗严塔尔的神情。

他叹道:“难怪你从来不提回家的事。换成谁,住这里也不自在。”

罗严塔尔恍若未闻,他低语:“这里的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啊米达麦亚,就像我一样。”很快他又恢复往常似笑非笑的样子,“说到底,我姑且算是寄住在上一代的屋檐下,有什么自在不自在的。”

 

这个初晴的午后,罗严塔尔家终于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纵然年过花甲的老管家身经百战,看到眼前的人还是产生了一瞬的动摇与不安。

来人军服笔挺,有着超越世俗的耀眼姿态,在管家并不短暂的人生中,从未见过这样光彩夺目的人。对方的样貌实在无人不知,新闻画面中经常出现那张端正细致的脸,此前他并没想过自己能亲见圣颜。

管家镇定地行礼,以手势悄悄打发走角落里暗中观察的佣人。

年轻的皇帝并没有如预想一般展现出高傲姿态,他真挚地说道:“朕听说罗严塔尔住在这里,朕以朋友的身份来见他,你们不必多礼。”

管家的姿态明显变得放松:“陛下,少爷还没回来,您要先去会客厅吗?请允许我为您展现罗严塔尔家族的待客之仪。”

莱因哈特并不欣赏这个妥帖的提议:“朕从来不是表现优秀的客人,更不懂得如何用高明的赞赏回赠主人。既然罗严塔尔不在,能否请你带朕参观这座庄园?”

管家有些惊讶。

“这是罗严塔尔长大的地方吧?他曾为朕取得不少光辉战绩,是朕志同道合的重要伙伴。朕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

老人显出忧虑的神色:“陛下,承蒙您厚爱。少爷他……不是那种亲和的类型,不知道他和各位提督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一两个能说知心话的朋友?”

莱因哈特认真想了想:“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是众所周知的生死之交,两位都是帝国军的无价珍宝。罗严塔尔在军中很受敬重和信赖,把棘手的事交给他去做,朕也很放心。他是朕的战友,是朕重要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管家露出欣慰笑容,“少爷回费沙以后,这座老宅除了您和米达麦亚元帅以外,还没接待过其他客人。其实,陛下今天亲自登门,我原本也担心是不是少爷犯了什么错。”

“他吗?他不会,什么不该做他总是很清楚。”话甫脱口,莱因哈特就意识到这似乎并不贴合实际。

犯上是重罪,罗严塔尔口口声声这样强调,他的表现却大相径庭。无论言语还是行动。

这体认让莱因哈特有一种微妙的感受。就像山雨欲来、江河决堤,都不着痕迹地始于一个小小的缺口。

莱因哈特轻咳一声:“既然没有其他客人,朕以后会常来看看他。希望他能老实待在家里等着朕。”

“少爷总是很早出门,很晚回来。我想,他大概还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老管家落寞地看着墙上悬挂的画像。

画中一双男女,女人姿容艳丽、正当妙龄,男人风度翩翩、两鬓斑白。一人顾盼神飞,一人面带哀愁,被画家生动的笔触凝固在时间的碎片里。

此时管家正带领莱因哈特参观庄园正中的主宅,宅内保持着地球时代古典与精致的基调,在雍容中透出一股陈旧的气息。如今即便是贵族,也鲜有人刻意追求这种只有在影视作品中较为常见的传统风格。

莱因哈特完全不能领会主人在这栋建筑中表达的美学追求,他礼貌地追问:“不喜欢这里吗?”

管家摇头,陷入遥远的回忆:“贵族的孩子总是被父母宠爱着成为大人,可我们家少爷却不一样,他自己悄悄就长大了。老爷和夫人困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这些老仆人常常担心他也会陷入困惑走不出来。说也奇怪,怎么忽然间就长这么大了呢?我一闭上眼睛,好像还能看见那个坐在窗边一动不动的孩子。”他慢慢回过神,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年纪大了总说些糊涂话。少爷的房间不在这里,请随我来。”

 

管家和女仆长在前为莱因哈特引路,奇斯里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庭院中绿草如茵、流水潺潺,他们穿过石雕、假山、花圃、亭台,被一汪碧湖止住去路。湖中心,有一座冰冷的白色建筑。

管家带着莱因哈特踏上廊桥,往湖心礁岛而去。

白色的二层小楼,与庄园主宅保持完全统一的风格,却因为位置偏僻、着色朴素,显得格外清寂。

“从八岁开始,少爷就自己住在这里。”管家停顿片刻,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如今也是。”

纵然莱因哈特不通世情,也没有笨拙到去询问其中缘由。

“少爷几乎没有朋友,从未带回任何同龄的孩子。不像别家的小主人,稍不留神就没了踪影,除非偶尔做一些骑射练习,少爷永远都留在这里。大概是无事可做,不读书的时候,他会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段时间天天都在画画,有时候又练习各种各样的乐器,看起来都不是很感兴趣。有一回还跟我学过烹饪,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最开始好几次都烤坏过蛋糕,因为总是做不成,那几天就经常闷在厨房里,后来渐渐能做好了。他自己从来不吃,做好了也就丢掉了。”管家眯起眼睛,追忆着在这栋房子里发生的故事。

女仆长笑道:“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偷偷捡回来尝了一下。”

管家也笑起来:“哦,是嘛,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砂糖放得太多,实在太甜了,难怪少爷自己不吃。”女仆长叹了口气。

在这些怀念往日时光的感慨话语中,莱因哈特记起罗严塔尔宿舍里那块蛋糕的味道,一种柔软而陌生的情绪像泡沫一样从他胸膛里汹涌地冒上来。

评论(6)
热度(4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Starlightbuster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