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罗/罗莱】瀚海辰星 17

避雷指南:平行世界,私设如山,神展开;莱罗莱无差,吉安CP,杨无CP。

宇宙历799年注定是不凡的一年,这一年的初夏,莱因哈特在王座前为自己加冕,成为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开国皇帝,也是银河帝国历代王朝中为数不多用自己的双手戴上王冠的最高权力者。他在加冕仪式上的举动正如他身体力行的信条,用实力成就霸业,不需要他人奉上王冠。他站到了至高点,而黑暗中还有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注视着他,等待这位有形发光体坠入深渊的那一刻降临。

这一年的夏天,也注定是一个漫长多磨的夏天。费沙失去了自主权,帝国与同盟缔结合约,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却无法掩盖冰山下的激流暗涌。同时皇帝本人的感情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奥丁方面收到了一悲一喜两则通讯。

好消息是在皇帝遇刺后奉命前往太阳系铲平地球教的瓦列提督已经顺利班师,他在报告中表示,地球教高层坚持不肯妥协,自行引爆了教团总部的地上建筑与地下行宫,造成众多教团干部与普通教民的伤亡。由于建筑物大面积坍毁,无法判断地下的教团高层是否尚存生机。

莱因哈特赞赏了瓦列的高效,并安抚他地球教留有余党也不足挂齿。得知瓦列左臂伤况,莱因哈特准许他返回奥丁后不必前来觐见,尽管安心休养。

相较由海尼森传来的坏消息,这个好消息显得格外不值一提。

驻海尼森高等事务官雷内肯普遭到劫持,而杨威利与同党——也就是后世统称的“杨舰队”——与同盟政府反目,在获得物资与船舰后悄无声息地从海尼森撤离。

对于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军人们来说,也许这个坏消息更令人精神焕发。

杨威利的出走,无疑宣告着他与莱因哈特终有一战,而随着和平的脚步越发临近,皇帝麾下的众位提督能够获得的武勋也不断减少。

建国以后,便是文臣治世的天下。身居高位的武官已经感受到无法消除的紧迫感。

所有人都在等待莱因哈特的回应。

年轻的雄狮并没有让人失望,他在八月初发布通告,将大本营迁往费沙,并委婉暗示了迁都的意愿。触觉敏锐的将官立刻意识到,就地理位置而言,费沙更方便统辖同盟领地。这也意味着自由行星同盟,皇帝势在必得。

“也就是说,陛下在等待一个出征的时机吗?”缪拉沉思着。这位年轻提督意外的消息灵通,在军官俱乐部中大受欢迎。许多冷僻的小道消息都是自他口中流传而出,那些无伤大雅的趣闻总能博人一笑。比如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养了一条病弱的老狗,就是缪拉最先发现的。虽然接下来是由毕典菲尔特的大嗓门在宣传这件事,但丝毫不影响缪拉提供信息的可靠性。

“迁移大本营的事,要求在年内完成。来年将有一场大战了。”米达麦亚心思复杂地回应缪拉。

年轻的提督察觉到他话中慨叹之意,试探着询问:“阁下如何看待这场即来之战?”

米达麦亚道:“同盟已经不成气候,我只担心杨威利。若他能够归降陛下……”

话没有说完,两个人都明白,杨威利不是会投靠帝国的人。怀抱着信念艰难前行的人,从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缪拉看向米达麦亚身边的空位:“我来得晚了,刚刚是罗严塔尔元帅在这里吗?”

米达麦亚摇头:“今天他没来过。”

“那一定是另有安排了。”缪拉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米达麦亚自然明白他话中所指,但罗严塔尔的情况未必如缪拉所料。

 

自从撞破了好友与皇帝之间的纠缠,他就始终无法放松警惕。原本罗严塔尔颇有些落魄地对他说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他确实感到过安心,而他也恍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好友在用一种别样的眼光注视着他们的主君,但如果这背后另有情愫,或者和他原本担心的情况完全不同,又不知会演变成怎样的事态。

会这样轻易地结束吗?

事实给了他答案。某天下班后他直奔罗严塔尔的官舍,开门的人让他大惊失色。门后露出的面容举世无双,是他们的年轻皇帝。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莱因哈特从容地对他说:“来找罗严塔尔吗?看样子他似乎还没回来过,卿不妨进来一起等。”

这意味着即使罗严塔尔不知情的状况下,莱因哈特也可以自由出入他的官舍。其中包含的信息量过于巨大,米达麦亚一时无法回过神来。

那天他尴尬而不安地在罗严塔尔家的客厅里,与莱因哈特单独共处了两个小时之久。莱因哈特坦然自如地翻看着随身携带的电子公文,一边不时询问米达麦亚对军务事宜的看法。米达麦亚如坐针毡,满腹疑惑却一个字也不敢问出口。

他惴惴不安地走进厨房,在几案上添了两杯咖啡。

莱因哈特瞥一眼送到眼前的咖啡,饶有兴趣地问他:“看来,卿对这里很熟悉?”

“姑且算是,毕竟罗严塔尔的常客怕是只有臣一个。”米达麦亚不知该如何恰当地回答,他又补充道,“最近贝根格伦和瑞肯道夫好像也比从前来得频繁一些,大概是统帅本部最近忙得多。”

莱因哈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以他的风格,不会无缘故地留下加班。”

米达麦亚十分好奇皇帝眼中罗严塔尔到底是什么风格,几经挣扎后他终于按下好奇心。

“那卿有进去过他的卧室吗?”

“噗……”米达麦亚险些被一口咖啡呛住。新帝国第一位被咖啡呛死的元帅,想想就让人笑不出来。他稳定情绪,却实在思考不出皇帝这个问题的指向,他谨慎地问:“陛下?”

莱因哈特似乎也意识到这提问有欠考虑,他解释道:“罗严塔尔虽然说朕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但卧室毕竟是比较私人的所在,朕不好贸然进去。”

米达麦亚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以统帅千军万马的专注力管理着自己的语气和表情。他暗想:这种小事,完全可以让主人带您参观一下。

“臣也没进去过。如果罗严塔尔喝醉了,臣就把他丢在沙发里自生自灭。要是他现出什么丑态,第二天早上臣会赶来笑话他的。”

“这样啊,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莱因哈特怅然而赞叹地说道。

听皇帝谈论友谊,米达麦亚更是如履薄冰。莱因哈特像是注意到他的紧张,对他微笑:“别在意。只是明明他也进了朕的卧室,朕不去瞧瞧他的总觉得有点吃亏。”

米达麦亚脚下的薄冰龟裂到无法承重,他感到自己正落向深渊。疾风之狼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他干巴巴地开口,连自己都觉得不忍卒听:“陛下,臣倒是听说,罗严塔尔的卧室屏蔽了一切人工照明。”

莱因哈特大感兴趣:“屏蔽人工照明?”

“嗯,他似乎不怎么喜欢人造光出现在卧室里。”米达麦亚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不觉得他会开个天窗看星星,不过他确实说过卧室里一盏灯都不需要。”

“不过是睡觉的地方而已,米达麦亚。这种地方当然越是漆黑腐朽越让人满意。”他永远都忘不掉罗严塔尔那被醉意激发出的喃喃自语,“在没有风的黑暗里,我大概会慢慢地腐烂掉吧……”罗严塔尔说完这句,便昏沉地睡倒过去,只剩米达麦亚浑身冰冷地坐在人声如沸的小酒馆里。四周的人群都在为几个小时以前的登陆战胜利感到欣喜,有人即将高升远调,有人共庆劫后余生,只有他一个人满腹酸涩地品尝着好友的哀与痛。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酒,却始终没能醉去。

 

想到这里,米达麦亚顿时无心倾诉。这种话,不该由他对皇帝讲。

刚好这时罗严塔尔走进了客厅,米达麦亚如获大赦,忙起身和他寒暄几句,没过多久便告辞了。

他在莱因哈特无法察觉的角度,狠狠锤了几下罗严塔尔的后背。罗严塔尔强自微笑,给他递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皇帝陛下的来去,不可阻止,更不可预料。

米达麦亚自动把这个眼神理解为:不是我的错。

他怒上心头,又偷偷踹了罗严塔尔几脚。还敢说和你没关系!

罗严塔尔莫名其妙,还是淡定地上前去问候莱因哈特。

离去的米达麦亚所不知道的是,莱因哈特如愿以偿地参观了罗严塔尔那个据说没有灯的卧室。

罗严塔尔大敞房门,以便让外面的灯光能够得到延展,让莱因哈特看个清楚。

他笑道:“没想到米达麦亚竟然给陛下讲了这么无聊的事。”

莱因哈特回应:“很有趣,朕不觉得无聊。”

他观察着眼前昏暗的卧室,果真没有顶灯、壁灯以及任何一种装饰灯。门外的灯光根本没办法完全投射进去,整间屋子里一半隐没在黑暗里,一半暴露在月光下。可以想象到,如果那两扇厚重的丝绒窗帘完全闭合,这个房间里不会有一丝光。莱因哈特踏前一步,发现铺下的地毯也十分厚重,而军官宿舍的统一标准中并不包含这一项。如果点亮一盏灯,莱因哈特还会发现这件华贵非常的地毯上有着精美复杂的图案。最显眼的是过分宽大的床,大概铺了很多层,看起来舒适而柔软。

简直像个闺中少女的卧房。莱因哈特环视一眼,粗糙地下了论断。光线问题使他无法看到更多细节,他转身问罗严塔尔:“卿是有严重的睡眠问题吗?”

罗严塔尔简略地回答:“……大概是吧。已经习惯了。”

 

匆匆离去的米达麦亚隔天起了个大早把罗严塔尔堵在统帅本部。罗严塔尔心知瞒不过去,便省略细节不谈,只提到自己再次回绝莱因哈特使龙颜震怒。事实上,罗严塔尔向莱因哈特提出无礼的建议后,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一度降到冰点,但莱因哈特好战且坚韧,从不轻言放弃。他偶尔会来到罗严塔尔家中,沉默不语地看公文,顺便盯着罗严塔尔。罗严塔尔不敢大意,也端正地坐到对面看统帅本部的报告。在自己家中营造一种低气压实在不够明智,折腾几次之后,他首先放软态度,恳请皇帝保重身体。接收到他缓和信号的莱因哈特也收起了冰冷的假面,带着晚餐来的次数明显比公文要多。

“一个人吃饭很无聊。既然卿让朕见识了你的能言善辩,那就来为朕的晚餐时间增添一丝乐趣吧。”莱因哈特话锋一转,“卿还夸下海口要做朕的引导者,这件事朕可不会忘记。”

罗严塔尔僵着身体答道:“臣也不会忘记。”

面对恼火的米达麦亚,罗严塔尔和好友不约而同地想到:未来究竟将行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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